品味 Gourmet
歐洲不產咖啡豆，卻把咖啡喝成了濃郁的人文味道。
欠缺人文氣息，卻成功地把咖啡文化輸出全世界的則是美國人。甚至敲開了飲茶國度的市場大門，借用意大利人的咖啡基礎，銷售流行咖啡文化。很成功。只是，銷售的其實並不是咖啡。
歐洲人肯定不服氣。
C看見美國人手中那一大杯的咖啡時，戲言他們拿著的是一碗湯。C來自葡萄牙。對他而言，咖啡只有一種。那就是濃縮咖啡。
可是，打開歐洲咖啡版圖，卻不見葡萄牙的蹤影。星巴克帶紅了意大利咖啡，法國咖啡館聞名于世，瑞士有雀巢咖啡，現在還多了個Nespresso.
葡萄牙人卻兀自喝著自己標準的咖啡。沒什么野心，也沒多想。
濃縮咖啡。不加奶。沒有拿鐵、沒有卡普奇諾，卻有自己的另一套喝法。點咖啡時必須跟侍應生特別聲明。否則，你喊一杯咖啡，端來的便是小巧的一杯濃縮咖啡。茶匙也是特小的。只需在精。
誠如我們的咖啡店，葡萄牙再偏僻的村落都會有一家咖啡座。因為咖啡座是他們的生活一部分。華人之間的聯系離不開吃，葡萄牙人則是去喝咖啡。與朋友敘舊或閑聊，就約在咖啡館。喝咖啡所指的自然不僅是喝咖啡，也包括享用點心，更是一種社交的方式和文化的體現。這樣的喝咖啡文化自然喝出古舊的咖啡館。
葡萄牙最著名的詩人法南度佩索阿（Fernando Pessoa）的許多作品就是在咖啡香之中浸泡出來的。難免的，就這樣讓他常光顧的咖啡座Café A Brasileira因為咖啡以外的因素而紅起來。不知不覺，Café A Brasileira屹立了超過120年。
首都里斯本自然找得到古色古香的咖啡座。除了Café A Brasileira，還有Cafe Versailles，那種讓你推門就有置身時光倒流的感覺。不需要矯揉造作的仿古舊裝潢。甚至是侍者的穿著也讓人誤以為自己走錯了時代。
葡萄牙歷史悠久，自然不乏古都，也就不愁找不到古舊的咖啡館。經過百年時間洗禮的老咖啡館仍舊能在這樣的社會里被允許這樣地老舊著。沒有被人視為阻礙發展的絆腳石。這點，很感人。
除了老字號外，葡萄牙所謂的咖啡座，其實也與我們的咖啡店類同。沒有特別的裝潢。幾張塑料桌椅就能湊成咖啡座。可以分成室內或戶外座位。不像法國，這里的咖啡不論室內戶外都是劃一價格。
這里的咖啡并不限于早餐或點心時間而已。即使是晚餐，甜品過后，最后最后最后，還是要來一杯咖啡的。即使是去咖啡因的咖啡也行。
雙腿走累了，就找咖啡來安撫。在葡萄牙旅游時，這點讓我很放心。不怕找不到咖啡座。不怕找不到像樣的咖啡。
有過這樣的經驗吧？想喝咖啡，在沒有南洋kopi的情形下，面對滿街被西式咖啡座或連鎖咖啡館攻陷的地方卻找。不。到。咖。啡。我是指像樣的咖啡。
R在旅居法國時曾感言道，法國連麥當勞的咖啡都很好喝。就是這個意思，好喝的咖啡不應該需要精品咖啡館的標貼或是由連鎖咖啡座來負責。葡萄牙境內任何一個小鎮的咖啡座都能端出像樣的咖啡。
我需要的就是這樣尋常的咖啡。
歐洲的咖啡地圖并不小。咖啡的名稱和方式也因地區而有所不同。
葡萄牙咖啡的“濃情”程度可根據水和牛奶的多少而變化。濃縮咖啡可細分成濃縮以及雙倍濃縮。同樣分量的水加上兩倍的咖啡。咖啡的濃度可想而知。喜歡量的人可以來一杯大咖啡，一分濃縮咖啡，兩分水。
至于加奶咖啡就細分成更多的選擇。
有些人不喜歡讓牛奶“喧賓奪主”，就在濃縮咖啡里加幾滴牛奶，成了pingado。
牛奶多一些，便成了garoto。
一些人“一視同仁”，牛奶、咖啡一樣愛，就來一分濃縮咖啡一分牛奶，端在體型較大的咖啡杯里的便是meia de leite。
牛奶“喧賓奪主”，比濃縮咖啡的分量稍多一些則演變出galão，嚴格來說已經不是咖啡了。
我們所熟悉的cappuccino則不在葡萄牙的咖啡字典里。
也曾經迷戀過美式的連鎖咖啡座。什么冰沙咖啡、摩卡咖啡、加上一坨帶各種口味選擇的生奶油……為的只是填飽自己的虛榮心。那個時候，想喝的其實是一種自以為的時髦。
然而，什么是咖啡，終究瞞不過味蕾。味蕾的需要確實可以讓位給虛榮的追求。可是，人到了某個階段，只是想要純粹的事物而已。
樸實的葡式咖啡，連冰咖啡的選項都沒有，更別提什么冰沙咖啡了。即使夏日攝氏40度C，咖啡，只能留給熱飲。就這么簡單。
還好，就在對的時間里，碰上了樸實的葡式咖啡。再也不必在水與糖漿的混合體之中努力地尋找零星的咖啡味了。
Published: 14/12/2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