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不幸是既定的/Elliott Smith

文 | 卓宜豐

還記得Elliott Smith嗎?

著名導演Gus Van Sant的電影《Good Will Hunting》不僅造就Matt Damon與Ben Affleck,也讓他被世界聽見。這,並不足以拯救他,或許反加速他的死亡也說不定。

在專輯《Either Or》發行20週年紀念版之際,稍稍記起他,就好。

動輒數十年再版Reissues近乎無處不在的現今,聽到Elliott Smith的《Either Or(20週年紀念加長版)》,我還是不經意受到一點震動。

Google確認一下,Smith離開13年。事過境已遷,有時侯總要聽他。由他的歌聲聽取這個,他不在的寂寥世界。聒噪的永遠是人,世界不為所動,保持其緘默。Smith的聲音是微弱的,讓人想竪起耳朵聽。雖然他也會憤怒,也想Rock一Rock以示反叛。電影效應式微以後,靜靜聽他,升起的孤獨感是壓倒性的。他離開後僅能用音樂記起他,那種感受或許找不到相應的語言。

Smith最榮光的閃耀非第70屆奧斯卡典禮乍現的片刻光芒莫屬。《Miss Misery》獲最佳電影歌曲提名,他聯合管弦樂隊現場演唱。最終沒有以underdog姿態勝出,也實屬沒有遺憾。當屆贏家是《My Heart Will Go On》。

「我不想活在那個世界。然而,偶有一天在月球上漫步的感覺是美好的。」這句話足以概括他被聚光燈照耀的心情吧。他不在那裡,也不屬於那個地方。

所以,臨成名作品《Angeles》充滿內心掙扎。僅此一次的人生機會,投向洛杉磯大公司的懷抱。縱使深知其危機,甚至明瞭那並非自己所追求的,仍必須無反顧前行,狠狠地一頭撞去。Go on, lose the gamble that’s the history of the trade。以身試法,難道為驗證這一點?

回看這一階段,很顯然《Either Or》是分水嶺般的重要作品,介於Smith人生抉擇之間,從Indie廠牌走向主流的不歸路。被音樂大廠的星探相中了噢,你會是Next Big Thing。可能有被這麼告知。當時,應該也會有:「終於要Breakthrough了」這樣的歡愉心情吧。然而,在業界有「與魔鬼交易」這樣的說法,在心情沈澱下來之後,他難免也會感到心情不振吧。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句:前行吧,輸掉這一局。這正是交易的慣例。

一直面對著/回避著各種夢魘。Drink up baby, stay up all night。《Between the Bars》是這麼開始的。彷彿杯中物輕輕對酒鬼呢喃。所有酒鬼必須就範,別無他法。它所說的是甜言蜜語。Drink Up!就能看見Stars!我們都想看見,就算僅此一刻,縱使那僅是有時效的承諾。

當然Smith意識到這是他所謂的最後indie effort。非常私密性的音樂因此被創作出來,這樣說應該也有幾分真實吧。You can do what you want to whenever you want to。《Ballad of Big Nothing》輕鬆愉快地唱著消逝在即的自由?

在變成Sell Out 之前,好好地sing your heart out。Smith有沒這麼想過呢?

無論如何,還有Morning After,不是嗎?醒來過後,所有值得留戀的,在否?《Say Yes》這麼唱道:

A happy day then you pay/And feel like shit the morning after/But……這次不一樣喔。Broke up 讓他成長,隔天起床,他能站起。

這樣,不是很好嗎?

怎麼勾勒一個完整的Elliott Smith?如果你需要,可以看一看3年前的音樂紀錄片《Heaven Adores You》。聽一聽《Say Yes:An Elliott Smith Podcast》,這些那些相關不相關導演、歌手、樂隊說他。

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寫。寬恕我的知其不可,卻還必須,這麼說:你在你的不幸中,(或許)是幸福的。Max Brod在致予Franz Kafka的信中曾如此寫道。或許。我僅是希望,在既定的,人生不幸中,有人,真的,很多人,是如此活過來的。

 

 

Published: 15/03/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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